极不明显的丸雏,连名字都没出现
脑子里是一个病态偏执犯人和刑事案件记者的有病的故事
大概是个类似于序的东西
但不会往下写了
正文:
我曾想过,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他过一辈子。
我刚把录音笔打开,他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反倒把我想问的,准备了大半个月的问题全都堵了回去。
他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令人心惊的凄凉。
毕竟我们都清楚,他所想的,都不可能了。
我本以为我至少要花上半天的时间与他周旋,再忍受他的喜怒无常和暴戾,可一切却出乎寻常的平和。
这让房间外严阵以待的警卫人员和我口袋里的美工刀显得,不友善。
一场耗时数月的拉锯战之后,他才答应了我的采访请求。而他是个比我想象的要纯粹得多的人,也许在他答应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毫无保留。
我知道了所有人想要了解和窥探的,血腥的,残暴的,吊诡的,惊悚的。这是一个能极大满足人们猎奇心理的故事。
我还知道了些并未纳入询问范围的事情,浪漫的,甜蜜的,绵长的,伤感的。细节生动却不足以成为人们口中的谈资。
所以对我来说无用。
我不过是个销量不佳仅靠着不入流的手段夺人眼球的小报的记者。所做的只是将那些血淋淋的肠子从死者身体里拽出来,适当着色,只等生蛆腐败再摊到同样不入流的读者眼前,为满足他们令人作呕的快感。
对凶手的描写也只需按着人们理所当然的猜想。不需要前因后果,也不需要忏悔祷告,只要够可恶,变态的让人脊梁骨发寒。这些人不需要有五官和形态,只要写得罪大恶极又不知悔改,能让碌碌无为又阴暗可笑的蝼蚁找到一瞬身处社会顶端的正义与自豪。
最差劲的读者与最差劲的报导。
左不过一次你情我愿的可鄙交易,于谁都好,皆大欢喜。
除了眼前这个滔滔不绝的瘦弱青年。
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将那些可怕的字眼用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望着我。他在一阵子小鹿一般的懵懂慌张之后,便施施然将自己的防备都卸下,对我展露清爽胜过荷叶尖的露水的笑容。
饶是做足防卫,我也是落入了那张温柔无害的笑脸,明朗的陷阱里去。
无论怎么努力,都再也无法先入为主的将他与人们口中狂暴又凶残的杀人犯联系到一起。
且不说他的身量较我小一些,就看他的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便足以让我怀疑这桩案件的真实性。
于是在故事的最后,我收起了录音笔,伸出手,和他的相握。
我的手有些汗湿,而他依旧笑容和煦。
我会再来看你的。
他的眼睛因为这句话又更明亮了几分,晃晃的照入我的心上。
在一切不入流的恶意中,唯独他是纯白通透的。
我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心惊肉跳。
即便再次翻开档案,那血腥惨烈的现场图片都没能动摇我此刻的想法。
脑子里全是他柔软的发梢和恬静美好的笑,本应病态的瘦弱的肢体都隐隐影出动人的颜色。
我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又听了,来回几次。
沙哑绵密的口吻,沁满我越来越昏昏沉沉的脑袋。
或许他真是个惑人心神的恶魔,是最出色的犯罪分子。
口中吐出的是咒文,是魔法。
他仿佛将他身上的手铐脚镣,无形间都一齐挂到了我的身上。
我竟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他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