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写丸雏了,作为maru的生贺迟了好多orz
原因是流水文和单薄的情节写到自己觉得莫名其妙
我是丸雏党,却写不出丸雏文,可以作为一个萌点吗←白眼
大概就是:
You can see画风下的杀手maru,和一只生无可恋的小雏
这次的委托无疑是极为轻松的,竟然有人会愿意出如此可观的价钱去杀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丸山想不通其中的原委,也懒得深究。横竖不过最后一票,干完就去享受快意悠闲的归隐生活。心血来潮就写写酸溜溜的情诗,逗逗女孩唱唱歌,在26岁的年纪安享幸福晚景生活。
由水泥堆砌的住宅区透不出一丝人情味儿,整整齐齐地码在道路的两旁,似是向活人供给的棺材。丸山的工作不过是把人从一副墓穴推向另一座坟墓,在他看来活的枷锁甚至不如死的牢笼,所以负罪感一词如同都市传说一般飘渺可笑。
本想郑重其事地完成这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委托,特意换上最正式的衣着,一身装束在呆板的格局里显得突兀。卷翘的发尾搭配华丽的皮草领,丸山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个上门自我推销拉皮条又故作矜持的过气牛郎。这样的自我感觉让丸山浑身不自在,门铃声也被楼上的装修噪音覆盖吞没。最后,幻想中的庄重和对于宿命仪式感的追求,都在吵杂的叮叮当当里消磨殆尽。
最后一次了果然还是老规矩比较好,算是有始有终。轻车熟路地准备拿着两根铁丝捅开了门锁。
可笑,门根本没锁。
尽管自我嘲讽中笑得手抖却还是保持了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一个削弱的背影倚在沙发上,似是熟睡的氛围,让丸山警戒的小心翼翼的步伐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吵成这样还真亏是睡得着。
从腰间抽出枪,大步向前。赶紧结束吧,说不定能赶上楼下面包店的九点折价。虽然很大的可能性是抢不过那些精力旺盛的阿姨妈妈们。不过战斗力最强的还要数退休赋闲的花白头发,一改遛弯下棋时的淡泊超脱,平时的养精蓄锐仿佛都是为了在所有折扣出现的时候可以一击即中。
每次被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倒的时候,丸山都觉得杀手要从爷爷抓起,不说别的,隐蔽性和欺骗性都是得天独厚。
强中自有强中手,等自己过上淡出鸟的晚年生活,加上多年的职业经验,一定是抢遍天下无敌手,足以让各大超市主管和同龄老头闻风丧胆。
所有的畅想都在少年的侧脸里湮灭。
少年半靠在抱枕上,夕阳色的氤氲在他的侧脸上落下柔和的明暗关系,长长的睫毛在皮肤上洒下淡淡的阴影。在恶劣的声污染里,有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这次的委托是最麻烦的一次了啊,丸山僵直着身体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下意识地想把枪收起来。
太危险了,总觉得。
少年偏偏在这个时候抬眸,丸山收枪的动作显得尤为尴尬。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清透澄亮,胜过那年在贪污受贿的目标人物保险库里见过的成堆珍珠钻石。
微微下垂的眼角还带着朦胧的水色,眨了眨眼,看着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双手用力揉去刚刚睡醒的迷糊,再次确认。
呼救啊,笨蛋。到底是警戒心太低还是钝感力太强。
你呼救,我逃逸。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少年轻启唇瓣,吐出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凄厉恐慌。脖颈略微歪斜,投下几滴疑惑,那片清透的湖面随之荡开浅浅的涟漪。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
在烟火大会的时候。
那天谢谢你啊!
丸山在少年明朗的眼眸里苦笑,怎么想都不是适合道谢的场合啊,小笨蛋。
不用去回想,那个夏天从来就没有远离。
腥咸气味的海风灌进丸山的鼻腔,一条堤坝把他和烟火大会的热闹气氛隔绝开来。听着身后的节日盛宴,在烟火的爆破声中,否认自己和那群为了硝酸钾而异常骚动的人属于同一个物种。
来场暴雨吧。平息蒸腾一日的闷热,浇熄那场不明就里的狂欢。
“能下场雨就好了。”少年稚嫩的音色里沾染夏日的粘腻,像是体育课后被汗浸湿黏在胸口的T恤。话音的末尾微微上扬,藏着轻巧的抱怨,甜腻得更像是少年手中咬了没几口的苹果糖。
这是谁家的半大孩子?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或许是丸山转头时的眼神过于冷厉,少年一颤,那颗本就晃晃悠悠的苹果坠地。少年低头,抖得更厉害了。
麻烦死了,小孩子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掏出钱包,抬头便是少年满眼的笑意。穿着木屐的脚一踢,那颗苹果直愣愣地顺着堤坝滚到身侧。
然后,少年接近。不紧不慢,露着两颗招摇的小虎牙。
在身侧站定。
“你看。”伸出右脚踩在沾满灰尘沙粒的不规则球形上,一顿一顿地前后滚动,又一点一点地慢慢施加压力,直到脚后跟沾上破碎的汁液。
丸山的视线落定,在来回晃动的脚背上,然后是浴衣下摆一小截裸露的小腿。过于大人风格的配色和暗绣纹样,偏大地挂在在少年纤细的骨架,吊出奇异的诱色。
“都烂掉了。”少年睥睨着丸山,目光如同仓鼠一般纯真。
“赔我一个。”正直而坚定的命令语气,却不让人觉得讨厌。略微提起下摆,伸腿一瞪,出现了一个较为平滑的抛物线,和一条光洁的小腿。
两个人背对着烟火,并肩坐在堤坝上眺望忽明忽暗的海岸线。少年的手里拿着一个,丸山在整个祭典所找到的,最大的糖塑。竹签的末尾竖着一直晶莹可口的云雀。
“给你。我不喜欢吃甜食。”扬起手不由分说堵到了丸山嘴边,云雀展开的翅膀牵粘起发丝,嘴角染上人工色素的气味。
“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要是下雨就好了,下雨就能回家了。”少年径自松开了手,糖塑沿着大腿一路滚落,埋进沙土里。
“可我也不喜欢回家。干脆走到海里去罢了!”
丸山愣了,半侧身望着少年的侧脸。那双眼睛里蕴着水光,想要再往里看进去,通透里是不是藏着海洋。
“可是我舍不得这身浴衣啊,它不是我的,可是我就是喜欢。或者说,不是我的,所以喜欢。”少年仰起脸,忽地粲然。
“所以,大叔也是这样吧。就算再怎么厌恶,心灰丧气,也会有像浴衣一样的存在。微不足道的,小小的牵挂。带着那一点儿可笑的执念好好混日子吧。”少年凑得很近,像是在等待丸山的回答。又一下子抽离,自说自话。
“看看我,我的衣服好看吗?”
少年撑着手,跃起身,开始来来回回地转圈向丸山展示。大概是不合身的缘故,衣领在摆动中松懈。夜色昏暗中其实看不清什么,丸山却还是熏红了脸暗暗移开了眼睛。
他停了下来,抬头盯着那团烟雾残骸。
“我觉得快要下雨了。”
明明干燥得连海岸线都退后了几米。
“你能送我到出口吗?我其实是迷路了。”
丸山点点头,站起身,牵起纤弱冰凉的手。
亦步亦趋,仿佛一只乖巧伶俐的小猫。松手后,独自没入人群,没有道谢也没有回头,恰似一只薄情孤傲的野猫。
装修的进程又上新台阶,有规律的敲打声,在太阳穴闷响。
就当是,还给你的吧,一条命。
丸山从内袋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在少年面前展开。
“有人雇我来杀你,你快走吧。”
又出现了,那对明晃晃的小虎牙,那双过于洞彻一切的清亮的下垂眼。
少年笑盈盈地接过,翻转过后指着委托人那一栏,举到丸山眼前。
“看好咯,这就是我,我叫村上信五。”
现在,我请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