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雏】只此，漫天烟花碎散（2）
小骗子丸x破产雏
ooc至极，第一人称
10.
打开窗会有尘埃飞进来，清晨的雾霭濛濛将他包裹，浸润云销雨霁的清冽味道。所爱朦胧隔烟纱，触手可及的幻象，云雾缭绕。
终究还是触不到。
喜爱从来盲目，连恋人早起时眼角的一颗眼屎都镶着金边，泛着光。
丸山的柔软与温柔，总让人忘了他的狡黠与恶劣。他用谎言将人包裹，坠入深不见底的河流，却还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谢他所赐予的一汪清泉。
他给予我温暖，微笑，像花开在阳光里，晚霞融在街道上。
可他的美好却隔着窗。
我站在他将我豢养的屋子里，看着他在玻璃的另一面剔透无暇地笑。却分担不得半点他在屋外的风雨，屋檐上的霜。
全世界他最狡猾，了然自己的每一处优点，精打细算尽数换做傍身的筹码。如一阵清凉柔和化骨的风，吹过耳边夹杂着叮叮当当的铜板声响。
那又怎么样，谁让他的谎言甜蜜，谁让他的眉眼动人，谁让他擅长给糖果穿糖衣。
谁让我贪恋好颜色，谁让我按不住悸动，谁让我除他以外无人可以依靠。
谁让我走投无路又柳暗花明。
还不是照单全收，他给的一切，真诚或者虚假，拥抱或者耳光。
只可惜，他与我同病相怜，却尚不肯与我相依为命。
11.
“别去了，行不行？”
轻柔的光透过清晨的薄雾漫进窗子里来，房间里的空气随之变得轻盈。一点一点，阳光完全苏醒，霸道地闯进屋子里，将贪睡的恋人们叫醒。
这氛围太好，勾得我逾矩。
“怎么？吃醋了？”他的嗓音带着清晨的雾气，说话间的呼吸吻在我的耳尖。
我觉得痒，一激灵从他怀中弹开。
“没有。”我摸摸鼻子，起床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笑，不就是喜欢他罢了，怎么仿佛被捏住了把柄。
也是，这一颗心都拴在他裤腰带上了，所以怕极了他要去干那些解裤腰带的营生。
早餐端上桌，他给我一个拥抱。
“很快就回来，等我。”
“好。”
他岁数比我小，身量却较我高一些，踏实又安稳，才总给我错觉。
让我错以为他的温暖只属于我。
让我错以为，我们彼此拥有，彼此坦诚，彼此相爱。
12.
丸山问我要不要试着重头再来。
“我的信酱这么有能力，绝对可以东山再起的。”丸山把一勺冰淇淋送到我嘴边，堵住了我拒绝的话。
知觉过敏让我很不好过，一口冰淇淋牵扯着太阳穴，脑瓜子抽着疼，但还是坚持着，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不是有人脉和经验的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这只骆驼是从山崖上跌落的，尸骨无存。”
他舔着冰淇淋杯的盖子，冲着我乐：“别太悲观，你一定可以。”
他错了，我不悲观，我甚至敢打赌全世界几个找不出比我更乐观的人。
所以我才会舍得，才会心怀侥幸，在这里与你牵扯，不清不楚。
但我想，他看不懂我此刻眼中的情绪，我只能接着拒绝。
“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容错率多么低，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还是个抛物线，失败一次至少要跌下去九重地狱。”
“那我陪你下地狱。”
丸山的语气温柔轻巧，漫不经心，却好似惊雷砸到我心里。
“你说什么？”我追着问他。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人的话，慌忙收拾好冰淇淋的空杯，往厨房逃。
我想我没有看错，他的脸红到耳朵尖。
我冲着他的背影，用他绝对能听见的声音，说给自己听。
“是你鼓动的我，这次我要是失败了，一定拉着你同归于尽。”
13.
东奔西跑的日子让我明白，所谓人脉，是一种只有你身处顺位才会存在的东西。一旦跌落劣势，这种东西会比可乐里的气泡消失得还快。
这段时间我四处碰壁，那些避而不见或者冷眼相对，都没能让我放弃。
但总被人拒绝确实不好受，更何况那些人之中有不少曾与我称兄道弟。
我坐在一个自动贩卖机旁边，摸了半天也没能多掏出一个硬币。
矿泉水是我目前的最高消费水平。
丸山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会客室，现在我回过去，他又不接了。
大口把水喝光，出发去下一个地点。
然后不出所料，又失败。
情绪再次跌落，我在街上游荡，想着平复心情再回家。
不知不觉走到城市广场的正中。
最近的落日，每天都像一个样。
我看着音乐喷泉又开始整点的叮叮咚咚，不自觉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
“怎么许愿不投硬币的呢？”耳边传来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我转过头，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看着我，弯弯的笑眼。
我确认了一下这池子边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确实是在和我说话，便回答道：“我没有钱。”
那人听了笑得更欢：“那你不妨把愿望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
“嗯……不用了，谢谢。”我委实没有心情也没有闲工夫和这个陌生人瞎聊天。
他和我搭话，我礼貌拒绝，转身离开，想着再不回家丸山说不定会担心。
转念一想，丸山也不一定在家。
却还是忍不住揣着口袋快步向前走，一路数着街边点亮的路灯。
14.
我已找遍所有认识的企业公司，却还是一无所获。
手里捏着的名片是一张塞在钱包夹层里的，不知那个年代随手放进去的古董，依稀的印象里是个白胡子老头硬塞进来的。
两眼一闭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拿着我的项目企划书出发。
办公室里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冲着我笑。
“你好，现在你愿意把你的愿望告诉我吗？”
我恨极了昨天的自己，怎么没有一鼓作气多许几个愿。
“村上先生，我个人很欣赏你的业务能力，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年轻男人成了我的老板，他和我握手，说着自己刚刚接手公司，需要和我多学习。
我走出公司大厦的时候人都是飘的。
给丸山打电话，颠三倒四几乎失去语言能力。
“我就说了嘛，信酱一定可以的。”丸山的声音浸透了笑意，又足够令我安心。
“maru，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勇气。
谢谢你主动走向我。
谢谢你没有让我错过你。
15.
万事开头难，然后更难，最后难于上青天。
我在公司里忙着新项目焦头烂额，回家的时间完全错开，一连几天没有见到丸山。
和我一组的同事都说我不要命，劝我歇一歇，可我不敢。
最后老板直接一把将我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说给我放半天的假。
“我可不想因为你过劳死坏了我公司的风水。”
我光站起身来就觉得头晕眼花，对老板的体恤员工表示了一番感谢之后，离开公司。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半，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走出去实在难熬，一出公司大门，咬牙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厢狭小，但速度快，戴上耳机一首歌单曲循环还没几遍就到家了。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亮堂堂的晃人眼，却照不进这破落巷子的边边角角。
丸山站在阴影里，整个人像隔着烟尘一般雾蒙蒙的让我看不清。他的身形挺拔，双腿修长，双手环抱着另一个人，像护着易碎的琉璃宝贝一样。
我转身向更加毒辣的日头迎上去，任烈日灼伤我的大脑。
16.
公司里的事情接近尾声，项目的最终报表在我的指尖敲打。
丸山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周末吧，周末放假。
“那我们这周六去看烟火表演吧。”他在电话里语气欢快。
“嗯，好。”我应下来，挂掉电话之后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老板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晃神。我可算是一个及其倒霉的员工，成天的兢兢业业，开一次小差就被抓包。
好在老板向来温和，说起了项目即将完成，定好了这周六聚餐。
我想了想，答应了，然后给丸山发了个道歉的短信。
下班的时候，一出公司就发现丸山站在楼下等我。
今天他穿的清爽，短袖的白色帽衫是我们上次一起挑的。
他踩过一整片融化的霞光，在这钢筋水泥的不近人情中，带着盛夏树叶的清香，带着山明水秀一般的风景，往我怀里撞。
“信酱，我想你了。”
他开口，我投降。
“我也想你。”
“走，我们回家。”
17.
我们散步回家，经过中心广场，许愿池还未到整点，水流和缓，硬币承载着人们的心愿在水里闪光。
“信酱，你知道吗？”身边的丸山拉着我的手，突然说话，“你是我许的一个愿。”
“嗯？”我侧身，在许愿池前停下。
“我那天许了一个愿，希望能遇到一个人，与我真心相爱。”丸山的脸红红的，牵起我的手放至胸口，眼神深刻虔诚胜过在教堂做祷告。
“我许了愿，然后你就出现了，你是我向神请求来的命中注定。”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听丸山说情话，但他所说过的每一句都能让我丢盔卸甲。
你看，他多狡猾。
他嗅出了我的犹豫和不安，只此一句，就又让我做了不二臣。
他说我是他在许愿池许来的真心人。
话是不假。
可你最后，不是把那枚钱币又捞出来了吗？
我的心是真，只是你不需要。
18.
一个大项目完成出色，老板给整个团队放了假。窝在家里躺了第三天，空调不停工作到让我心疼电费。
丸山就躺在我身边，他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他最后直接把电话卡给捅出来了。
“信酱，你这个工作怎么这么忙啊？”丸山凑过来，嘴唇几乎贴到我的耳朵。
“你以为人生巅峰是那么好到的啊？当然是要一点一点打拼，全力以赴地慢慢来了。”我索性转过去，咬他的唇瓣。
招惹他的后果就是预定了要在床上多躺一天来修养。他自觉做的过分了，哄着我吃饭都带着讨好的笑。
“信酱，我们搬家吧。”
吃完晚饭后我们俩依旧倒在床上，他突然提议。
“怎么了？”我强忍着声音的抖动，尽力表现的镇定自若。
“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生活吧。你继续努力，重回人生巅峰。我……”他顿了一下，把我抱住，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他沉稳的心跳，“我找份普通工作，当你的贤内助，怎么样？”
我将他推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确认看不出他有任何玩笑的轻佻，心思一沉，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坏笑着拖着话，等我着急，才接着笑盈盈地说，“我喜欢你，超喜欢你，最喜欢你。”
他轻笑着在我鼻子上似有若无地一吻，柔声说道：“只喜欢你。”
千回百转的情话听多了，难得这么直白，反倒让我有些不自在。
“你别逗我，我会当真的。”我下意识想躲开，他的拥抱将我困住。
“其实你可以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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